今天是「公元2023年2月13日」,普普通通的一天:在往常的时间起床,在吃着熟悉的事物,做着熟悉的工作,与过去并没有什么区别。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寻常,那就是我收到了服务商的一封邮件,内容是告知当月VPS的流量配额已经用完了。但这并不是我第一次收到这样的邮件,服务商在两周前给我发过一封同样的邮件。
我的服务器也没有什么出奇的,普普通通的价格,普普通通的配置,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域名下挂了我普普通通的博客。寥寥无几的访客偶尔访问我普普通通的博文,与其他博客没有任何区别。博文的内容就更是普通了,大部分原创内容写满了年轻人对世界的愤懑,和其他人的相比不但没有什么出彩的,反而称得上陈词滥调。剩下小部分的转载内容是从因特网各处收集了我认为值得反复阅读文字。毕竟在这个时代,对于这些文字,甚至他们的作者,一夜过后销声匿迹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我的博客占用空间并不大,加起来兆字节(MiB)的页面跑完太字节(TiB)级别的月度流量配额是一件稀罕事」——两周前收到服务商邮件时的我是这么想的。我不是什么对技术狂热的极客,也对命令行(Command Line Interface)的使用没有深入理解,仅仅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程序员,自从接触计算机以来,一直用着普普通通的方法解决并不怎么困难的问题。此次排查原因的过程照旧,不再赘述。最终我得出了一个普普通通的结论:我的服务器被人骇入(crack)了。服务器被人骇入并不是什么离奇的事件,这世上从来不缺把123456当密码的人。当然,这类人也包括我,我在远古时代时创建的账户印证了这一点:用户名「rsync」,密码「rsync」。黑入服务器的这个人不是绝世高手,只放了个脚本就跑了。正如大多数骇客(cracker)一样。骇客脚本尝试提权,失败后以每秒一兆流量的限制将我的服务器当作探针,就和普通恶意脚本一样。和普通的人一样,我选择了普普通通的应对方法:删除rsync用户,关闭了密码登录和管理员账户的远程登录。删除了恶意脚本后服务器恢复了正常,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圆满解决」这次事件让我成就感满满,但不久这些快乐就被抛到脑后:毕竟和这世上普普通通的人一样,我还有许多其他的事情要操心。
人们把与自己期望不同的事情称作「坏事」,以此来区别符合预期的「好事」。世界是唯物的——事件的发生不依人的意志为转移。就算世界是唯心的,持相对立场的人也不会有一个统一的「好事」标准。事与愿违是这个世界的常态。「坏事一定会发生」这一观念如此深入人心,以至于人们特地为之创造了「墨菲定律」这一名词。
在收到今天邮件的这一刻,我又一次确信自己是个普通人,自以为是的普通人。我连上服务器排查的结果与此前一致,脚本并没有因为我此前的努力而被消抹,就像「讨厌」的COVID-19病毒一样。与现实世界不同,在虚拟世界中我即是支配者:拥有管理员权限的我可以让时间回溯:重装系统,宇宙大爆炸,把整个服务器变成白纸,去掉那些我不想要的「坏东西」。和懂得亡羊补牢的普通人一样,我用了一些普普通通的方法防止这件事情再发生一遍。
和那些搭完博客、选完主题就认为功德圆满的普通人一样,我的博客已经很久没有更新了。可惜身边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事件,值得我特意去敲打键盘,毕竟我也是个懒惰的普通人。所谓普通与寻常也仅仅是人类主观的想法,也许并不一定非得去写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件。于是就有了这篇文章,一个普普通通的研究生在这个普普通通的夜晚,想从这个普普通通的学校普普通通地毕业。祝各位晚安